「這是這次的任務。」

擁有一頭雜草的前輩將任務單推到穆聿翎面前,伸手拿起並檢視單上的內容,一邊聽培恩解說著。

「在離這裡有些距離的城市最近出現很棘手的妖魔,聽說是總是兩隻一起行動。有民眾聚群想要前去消滅,卻無功而返還增加了死傷。這次的任務就是希望你前去消滅這妖魔,不過希望你可以帶上幫手。畢竟,以一敵二還是處於下風。」

「我不需要幫手。」拿著任務單穆聿翎堅決的表示,當培恩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她手上的單子被人給抽走了。回頭一看,伊凡斯正拿著從她手中抽走的任務單。

「哦——這真的滿棘手的,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吧。」伊凡斯的話還沒說完,任務單就又被穆聿翎給搶回去了。

「不用!你去會更棘手。」瞪他一眼,穆聿翎將單子收進自己的腰包裡。

「诶——小聿說得好像我本身就是個麻煩一樣。」伊凡斯一聽她說的話就不服的擺出一副精明的表情,「我肯定會是一個好幫手的說。」還將臉湊到穆聿翎的面前,但是一下子就被她給推回去了。

「你就是個麻煩。」一臉厭煩的將伊凡斯的臉又推離自己幾公分才將手收回來。

「這樣不是很好嗎,就讓伊凡斯跟你去吧,我也放心。」一旁看著兩方互動的培恩這時才開口提出意見。

「前輩——?!」一聽到培恩說的話穆聿翎就發出抗議的聲音。

「太好了——培恩前輩我愛你——!」相反的,伊凡斯卻是發出歡呼的喊叫,甚至還擈到培恩身上蹭。

「好了、好了,你們合作任務也不是第一次了,快去吧。」用力掰開伊凡斯的糾纏,培恩艱難的趕人。

沒再說什麼,穆聿翎直接轉身離開神社。一旁的伊凡斯見她離開之後,跟培恩道謝兼道別之後就跟著她離開。本來以為穆聿翎會快速跑到不見人影,但伊凡斯才走到神社門口就看見她站在一旁像是在等他的樣子。見他出來她就拿著一張紙放到他面前,不客氣的往他臉上塞。

「一個小時後,帶好這些東西到上面的地點。」說完穆聿翎就放手讓那張紙隨意飄落,使得伊凡斯趕緊伸手去撈,當他撈到那張紙看清楚上面寫的是什麼之後,她已經不見影子。

一個小時之後,當伊凡斯帶著紙上所寫的東西前往約定地點的時候,穆聿翎已經在那裡等候,當她看見他就立刻轉身就飛快的走掉,他只好趕緊加快腳下的步伐跟上去。跟上之後他就不斷的在她耳朵邊製造噪音,途中他不斷想要跟她搭上話,但她卻一句話都不說,盡讓他使盡渾身解數的搭話。

事實上,從以前到如今,每次當伊凡斯要詢問關於穆聿翎的事情的時候,最後都會變成他把自己的事情給全盤托出。這點在他幾次被問出底細之後就察覺到了,穆聿翎可能也並不想知道他的那些事情,只是不想回答那些關於她太過詳細的事情。所以一直到現在,儘管她已經被伊凡斯纏得習以為常,但他還是不瞭解穆聿翎的背景。當他們已經接近那個城市的時候,伊凡斯已經有話講到沒話了。

「進城之後首先先找委託人,肯恩先生。」

「嗯。」

「瞭解情況之後,晚上討論、明早行動。」

「嗯。」

也許是已經累了,伊凡斯對於穆聿翎所說的話只是傻愣的回答著並沒有多說什麼。她也不以為意,進入村莊之後如期的找到委託人,問明情況之後在招待所住下。妖魔經常出沒的地點在城邊的森林瀑布附近,這個城市以前是個獵人小村,村民常會上山去打獵,所以山上有許多獵人小屋。現今那些小屋都被登山者作為休憩地,卻也因此遭到妖魔襲擊,為了旅客還有市民的安全,兩人必須上山找到妖魔並消滅。

被襲擊的倖存者提供的情報裡說到,許多被襲擊的人都是在升起炊煙之後,烹煮食物之時遭受妖魔的襲擊。所以也有一說稱只要不生火就能平安從山中歸來,但是山上的夜晚溫度極低,若是不生火取暖也有可能凍死在山上。此外,就算不生火也不能保證就不會遭遇妖魔的襲擊。就此說而言,妖魔可能已經具有一定的智慧,而且有一貫的行為模式。

據目擊者所提供的妖魔特徵,其中一個妖魔擁有長尾,使用尾巴攻擊人,具有毒性。另一個妖魔身體短小,行動迅速擅用爪子傷人,僅有殺傷力。兩者經常搭配傷人,長尾妖魔抓住目標,短爪妖魔再行攻擊,最後分食。瞭解這些情報之後,穆聿翎去蒐集製作陷阱的材料,伊凡斯則去準備糧食還有解毒劑等物品。當一切準備完畢之後,兩人在招待所內度過一夜隔天天還蒙蒙亮就出發上山。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妖魔會有這麼奇怪的特徵?」到達這裡之後伊凡斯就鮮少跟穆聿翎搭話,甚至她說的話還比較多。見對方又提起興致聊天,她也沒再給對方冷臉。

「沒什麼奇怪的,妖影侵入佔據生物的精神與肉體之後,在不斷的吞噬與進化後變得這樣奇形怪狀,只不過是一種演化而已。」平淡的吐露自己的想法,穆聿翎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然後沿途撥弄一旁的樹叢。

本以為對方不會回應的伊凡斯聽見回答之後頓時也不知道該接什麼話,見她拿著樹枝似乎是在故意打草驚蛇,他搔搔頭後抓對方的手阻止她的行動。穆聿翎面無表情的回頭用眼神示意他放開,他也用眼神回問對方這麼做的原因,但對方並不領情甩開他之後又繼續原本的行動。

「今天先不要跟妖魔交手。」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後,穆聿翎突然開口這麼說。

「剛才的舉動應該已經引起妖魔的警戒心,暫時不會輕舉妄動,有利於設置陷阱。接下來我會在小屋的東方三公里處的位置設下多個陷阱,小屋附近也必須設置。明天我們要引誘他們出來利用陷阱解決他們。」這麼一說伊凡斯才瞭解對方的用意,此時兩人已經到達森林內的其中一間森林小屋。

兩人在城內得到一份關於山上地形以及小屋分布的詳細地圖,這間小屋是眾多小屋中唯一一間旁邊就有溪水的地方,而且相隔不遠的地方又有一條河,兩條水道的上游皆為森林瀑布。有水的地方通常都是生物會經常行動的地方,有生物的地方就是妖魔的食物來源也就是他們經常出現的地方。特地挑這個地方就是要把自己當做誘餌引他們進入陷阱,穆聿翎要把餌放在各處讓妖魔像無頭蒼蠅一樣的亂撞,撞進她為妖魔所準備的牢獄。

「設陷阱需要用掉不少的時間,這段時間內我需要你替我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在小屋裡升起炊煙用食物的香味與熱氣引來他們,但不要與他們戰鬥。注意你的自身安全,傍晚我會回來這裡,別讓我替你收屍。」

「你要自己去?不行,這太危險了!」

「就算沒有辦法將妖魔消滅,全身而退的本事我還是有的,走了。」說完背起所需的用品之後,穆聿翎扔下伊凡斯就直接離開。

看著沒有一點動靜的門板,他也只能嘆口氣。

昨天剛到山下的城市時,穆聿翎曾說晚上討論、明早行動。但是由於蒐集完情報的時間實在太晚,兩人就先行睡下沒有討論相關的計畫。沒想到這些事情經過一個晚上她一個人就已經思考完畢,也完全沒有問伊凡斯的想法和意見就去執行了。對此他也不知道該說自己是不被信任還是不被當一回事,就只好當自己只是個來幫手的人。

小屋內有個簡易爐火,伊凡斯到附近撿拾一些柴火跟一些野菜之後就回屋內升起炊煙。昨天在城內採買了些乾糧,麵包、起司、煙燻肉乾還有一些水果。因為不知道會在這個山上待幾天,雖然市民說可以在山上打獵過活,但畢竟妖魔的存在已經是個威脅,沒有打獵經驗的兩人更別提有沒有能力自給自足了。

不過剛才上山的途中有一度樹叢有動靜,穆聿翎一飛刀就終結無辜小動物的生命。就這樣伊凡斯現在手中多了新鮮的野味可以烹煮,就這麼看來也許在山上自給自足還挺有戲的。終於將火生起的伊凡斯將裝滿清澈溪水的大鍋往火上一放等它滾,就在一旁發起呆來。

也許就在這座山上跟她過起甜蜜的兩人生活也不錯呢,但是對方一定不肯的吧。整天只有神社跟家裡兩邊跑的人,對其他的事情一點也不關心吧?噢、對,她還會去經營的茶館看看,但此外就一點生活趣味都沒有呢。平時伊凡斯還會無聊打打鐵、造造劍,生活最大的樂趣就是泡一杯咖啡盯著伊莉亞的照片看一個下午。但她呢?
大概只剩下追著妖魔跑這一樂趣吧……

等水滾後伊凡斯往內丟了幾把野菜跟幾片起司還有野味,再撒一些市民美眉給他的無敵調味料就蓋上蓋子任它煮了。不知道她陷阱設得怎麼樣了?對方也是一個使用符咒的高手,之前去茶館見她都在看一些符咒的書籍。意外的,她對道術也很用功吶。什麼時候她會對我用功呢……就這麼胡想著,一鍋野菜濃湯完成,香味從鍋裡飄出來,但她還沒回來。

看看外面的天色,再沒多久太陽就會完全沒入夜色。不是說傍晚就會回來了,怎麼到現在還沒有看見人呢?伊凡斯擔心的從窗戶往外探頭看看,但外面除了一片森林跟風在呼嘯就什麼也沒有了。突然一個東西重重的打到窗戶上,嚇得他趕緊往後倒退幾步。窗戶上貼著一個黑呼呼的東西,完全遮住外頭的景色,他還注意到那個東西正在動。

引了一個下午,結果現在才上門。伊凡斯無奈的握住早已叫出來待命的雪碧,又突然想起穆聿翎讓他不要跟妖魔交手。放開雪碧之後他思考著該怎麼擺脫這樣的困境時,一陣火光閃過它的眼前。黑呼呼的東西像是被什麼給驚到一樣,快速的竄離。還沒意會過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他趕緊上前去開門。

一開門穆聿翎就往伊凡斯的懷裡倒,接住渾身沒有力氣的她,伊凡斯趕緊把門關上後將其攔腰抱起放到小屋內唯一的床上。將她平放之後,他檢查對方身上有沒有什麼傷口,但才檢查到一半對方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將一張符咒塞到他手裡。

「快,貼到門上!」穆聿翎說話急促,伊凡斯聽她的聲音很虛,應該是受傷了,但對方的樣子顯示這件事情刻不容緩,他就一扭頭先去貼符咒了。

「跟著我唸,困為方界,結!」伊凡斯剛將符咒貼到門上,穆聿翎就趕緊吐出這句話。等他回頭一看,她已經將身子移到床邊,一雙手正擺著一個手勢。

跟著對方擺出手勢之後,伊凡斯對著符咒吼,「困為方界,結!」語落,符咒發出一陣紅光之後就沒了動靜,懷疑的看向穆聿翎,對方滿意的點點頭。他立刻又擈回床邊抓住她的一雙手就開始查看,差點連衣服都要脫下來一探究竟。

「我沒事。」反抓住伊凡斯的手,穆聿翎用力反握用肢體表達所說的話。讓對方坐到床延之後,她有些疲累的靠著背後的牆閉目稍作休息。

「發生什麼事了?」擔憂的詢問著,見對方緩緩張開眼後,伊凡斯才稍稍放心。

「只是承受了妖魔的撞擊,沒想到他們竟然分開行動。」捏住一旁的被子,穆聿翎皺眉,冷汗從她臉上頻頻滲出。

「分開行動?」從行李中找出一條毛巾去替穆聿翎擦拭臉上的汗,順便弄了一碗溪水給對方喝。

「嗯,我在東邊的河附近設置完陷阱之後,被他們所描述的短爪妖魔給襲擊了。雖然沒有被爪子傷到,但是腹部承受了牠劇烈的撞擊。」接過水喝一口之後,神情嚴肅的向對方講述發生的事情。

「傷還沒好嗎?」看向穆聿翎的肚子,伊凡斯像是要透過衣服看出什麼一樣的盯著。

「表面傷是好了,但內部還不能像以前一樣,一受到傷害就會疼痛不已。離開那裡之後我就往回趕,回來就看見那個長尾的妖魔糾纏這間小屋。給牠一記火符之後趕緊在四周設下結界就進來了,這裡暫時是安全的。」

「……你沒事就好。」拿回對方手中的水,看穆聿翎一眼又說,「不能再分開行動了。」

看著對方沒有說話,穆聿翎默認了此一事實。輕輕撫摸腹部曾經有過不小傷口的地方,她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的牆壁,喃道:「……小屋附近的陷阱還沒設置。」

「沒事,自然會有方法去對付牠們的。你先好好休息,我燉了鍋野菜濃湯,來一碗好嗎?」說完見對方沒有反應就自己去爐火邊弄了碗湯端過來。

「謝謝。」接過對方手中的湯就慢慢一口一口的喝著,眼神有些空洞的她此刻心裡的想法不得而知,「不能靠陷阱收拾牠們,就只能面對面動手了。」

「……」聽穆聿翎說出這句話,伊凡斯竟然笑了一聲,「小聿,你跟之前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

「以前你總是拼命往槍口上撞,但現在卻會避免近身戰鬥。」

「……身體不比之前靈活,傷畢竟還沒完全好。更何況,不一定要用手才能解決妖魔,這個道理我也懂了。」莫名的解釋著自己改變的原由,穆聿翎有些彆扭的拿著湯偏頭喝著,不看伊凡斯。

「嗯,長大了。」笑著往對方頭上揉兩把,接著收到兩記殺人的視線後才把手收回來。

悶悶的看著眼前一副以長輩身分說話的伊凡斯,穆聿翎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雖然她不懂為什麼對方要用這樣的態度對待自己,但她也不排斥這樣的相處模式。這樣的感覺,彷彿在很久以前就曾經有過,很令人懷念又感到悲傷。

看著眼前的男人,穆聿翎知道自己其實並不討厭他,心裡卻又有一股聲音不想要他太過接近自己,像是怕觸碰到什麼一樣。一種想要靠近又想要遠離的感覺在心中拉扯,至今她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怎麼樣。所以才像現在這般,時而不理、時而不離的樣子。

跟伊凡斯的相處讓她有一種回到孩提時代的感覺,不是剛被日向家收養的那個時候,而是更加久遠以前的感受。一直都沒有十五歲以前的記憶,雖然曾經想努力的記起什麼,卻總是徒勞無功。偶爾會在夢中見到一些片段,在不久之前才認清夢裡的男人是自己的父親。在記憶中全是父親的畫面,關於母親的片段一點也沒有。

也許從以前就沒有母親也說不定,但她又從眼前的人身上找尋到一點感覺,一種家人的感覺,但卻又有那麼一點不一樣。穆聿翎並不知道為什麼伊凡斯會如此的想要跟她待在一起,他看起來不像有什麼目的,但是沒有什麼特殊目的的話為什麼要接近她呢?明明對方一點也不知道她的過去……如果知道了,會有什麼不一樣嗎?

「睡吧,時間也不早了。」整理好床鋪,讓給穆聿翎睡之後伊凡斯到一旁打起地舖來。

「你幹什麼?」見對方在地上舖一毯子,穆聿翎趕忙問。

「打地舖啊,難道睡一個床上嗎?」笑吟吟的舖著毯子,伊凡斯對著床上的人一笑又繼續低頭忙活。

「……你上來。」

「啊?」沒聽清對方說什麼,伊凡斯看向她一臉疑惑。

穆聿翎一把揪住伊凡斯的領子將他拖上床鋪,壓到床上躺平之後拉上被子就一起倒在一旁。一時沒弄清楚狀況他傻愣愣的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一旁的穆聿翎也沒看他也在看天花板。

「小聿……」

「有意見嗎?」

「啊?」

「跟我睡一張床有意見嗎?」

說著,穆聿翎一手搭到伊凡斯頸間一手撐在床上,從上而下直視他的臉。兩人對視一段時間,長到伊凡斯的身體都僵酸了,之後她才放開手躺平回床上。

「伊凡斯……」

「嗯?」

「你好幾次都想問關於我的事情,你真的想知道嗎?」看著天花板,穆聿翎輕輕吐出這句話。

「……我想知道。」看著穆聿翎的側臉,伊凡斯想不出為什麼這個時候她會提起這個事情。

「穆聿翎,是我的親生父母親給予我的名字。十五歲那年我在雪地裡醒來,腦海中一片空白,什麼也不記得連自己是誰都忘了。我的名字刻在身上所掛著的銀墜上,究竟這是不是我的名字也不清楚,但也只能相信那就是我的名字。」

停頓一下,她又繼續說。

「日向聿子,是我在被日向家收養之後,奶奶給我的名字。自那以後我就被當成繼承人所訓練,一年前在我收到神社的錄取通知之後,就離開日向家自己找了個地方住。我是一個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這就是我。我僅有的一切,只有對妖魔的憎惡。」

轉頭對上伊凡斯的視線,穆聿翎難得的笑了,帶著苦澀的笑了。

那絕對是她最難看的表情,伊凡斯這麼想著。

隔天早上,兩人喝完前一天所剩下的野菜濃湯並嗑掉幾片麵包之後,帶上能夠對付妖魔的東西,兩人站在貼著符咒的門前,準備面對外頭的一場苦戰。

「走!」

撕下最後的堡壘——結界的符咒,穆聿翎率先衝到外頭,立即擲出數張火符。長尾妖魔伸長尾巴襲向一旁的伊凡斯,但他拔出雪碧一劍砍過去,可惜沒有砍斷妖魔的尾巴。兩人分頭各自對抗妖魔,伊凡斯一劍一劍的揮向妖魔,試圖砍斷牠的尾巴。穆聿翎則是不停的向另一隻妖魔丟出火符,妖魔一邊逃竄一邊想方設法的想要接近她。

見妖魔總是逃避自己擲出的火符,牠往西逃,她就空出另一隻手從西往東擲符。妖魔沒處逃,只好直接朝她撲過來。嘴角揚起一笑,穆聿翎在雙手中聚集靈力引發雷電,在妖魔撲過來的那一刻,她一拳打在妖魔臉上順便貼上了一張爆破符。妖魔被打飛數尺,在空中就被爆破符給炸得粉碎。

伊凡斯與長尾妖魔交纏許久,始終沒有辦法砍中牠一劍。妖魔靠著滑溜的身體,速度的優勢,不斷的閃躲他的攻擊。妖魔見得不到便宜,看到另一隻妖魔被穆聿翎幹掉,就將尾巴伸向她,趁其不備捲起她綁到空中。然後將她拋向小屋後的懸崖,伊凡斯見狀一急倏地一揮劍砍斷妖魔的尾巴,妖魔被消滅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穆聿翎已經在懸崖的空中,伊凡斯撲到懸崖邊好不容易抓到她的手,但衝擊力太強兩人一起掉了下去。落空中他抱緊懷中人,騰出另外一隻手在空中比劃文字,「遙遠之靈,聽我召喚!銀冴,趕緊救我!」

伊凡斯召喚出一隻擁有雪白毛絨的尾巴、一身雪白和式服裝的男子,銀冴一出現嘴裡『切!』一聲之後雙手一揮兩人下方立即出現一大塊冰塊跟一整片雪。兩人落到柔軟的雪地上,緩衝了落下的力道。

「小聿!你還好嗎?」搖動懷裡的人,穆聿翎一點反應都沒有。仔細一看她的手臂上有一道青紫的傷痕,看來剛才那一捆她中了妖魔的毒。讓一旁一臉不屑的式神用冰塊建造出階梯,伊凡斯抱著她一步一步走回懸崖上。回到小屋內趕緊從行李裡面找出從城裡得到的解毒劑給她服下去,再用刀割開她的傷口放血,以免毒性再滲入進去。

完事後伊凡斯讓穆聿翎平躺在床上休息,漸漸的她身體的溫度升高、冷汗直流,用毯子將她包得緊緊的,用冰涼的清水擦拭她的臉替對方降溫。等到她身上的高溫退下之後,伊凡斯才真正鬆一口氣。

坐在床邊看著一臉蒼白的穆聿翎,伊凡斯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龐。她的皮膚細緻光滑,黑色的髮絲傾洩襯得皮膚更加的蒼白。看著看著他漸漸靠近對方的臉,直至雙唇快要交疊的時候,他倏地起身驚訝於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不再看穆聿翎,伊凡斯跑到爐火旁靜下自己的思緒。會接近對方是因為她長得極像伊莉亞,以為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將對方當作妹妹一樣的對待。但是剛才自己的舉動連他都嚇到,難道自己對伊莉亞的感情並不是兄妹的情感嗎?緩緩的看向躺在床上的人,他甩甩頭丟開腦中的所有思緒。

等到隔天天一亮,伊凡斯立即將穆聿翎帶回原本居住的城市,將其安排進醫院之後,他便沒有再去看過她。

在醫院醒過來的穆聿翎沒有看見伊凡斯,一陣疑惑之後在培恩那裡得知任務已經順利完成,但卻不知道伊凡斯的去向。培恩說先前伊凡斯經常會去神社,只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再前去。

就這樣,伊凡斯消失在穆聿翎的生活裡,兩人從此漸行漸遠。



- 終わ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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